从引黄古灌区到扬黄灌溉一水流千年护渠写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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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人民日报客户端

图①:古渠灌溉周边农田。资料图片

图②:清朝前期银川平原灌溉渠道示意图。资料图片

图③:元代郭守敬主持修建的唐正闸今貌。李鹏摄

图④:青铜峡市瞿靖镇即将完工的农沟。资料图片

制图:蔡华伟

出甘肃,入宁夏,在两省区交界的黑山峡,黄河被一座座礁石和绝壁逼得越来越窄,水流越来越急,“转出”数不清的明暗漩涡。

忽然,一切豁然开朗。出了黑山峡,褪去那股气吞一切的喧嚣,河水在沙坡头那儿不断地绕弯,与腾格里沙漠温柔地拥吻,与苍山大地深深地融合,肆意舒展母亲河的柔情。

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境内,黄河的温柔,令人感叹。

发端于青海,途经9省区入海,黄河浩浩汤汤多公里,历史上曾数十次改道、上千次决口,给沿河而居的人们留下了数不尽的伤痛。而宁夏仿佛是个例外,自古便有“天下黄河富宁夏”的美谈。

走进位于宁夏青铜峡市的宁夏水利博物馆,走进历史深处,方能明白这份温柔是如何造就沃野千里;古人又是如何“天堑分流引作渠”,成就了千年引黄灌溉、水润塞上的传奇。

年10月,在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国际灌排委员会第六十八届国际执行理事会一致通过:宁夏引黄古灌区入选第四批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

当日,在“九渠渠首”的青铜峡市,人们聚集于最初由元代郭守敬主持修建的唐正闸,举行欢庆仪式,表达对渠和水的感恩之情。

渠业古今

经过对旧渠的大规模扩建改造,千年水渠“愈老弥坚”,“塞上江南”再扬富庶美名

无论阴晴,75岁的农田水利专家杨新才都要拄着拐,到家附近的唐徕渠公园转一转。唐徕渠,是引黄灌区最古老的干渠之一,如今灌溉着多万亩农田,并为20万亩湖泊湿地补水。

自上世纪60年代从宁夏大学毕业,杨新才一生便与农田水利打交道,眯眼看一看渠里的水,就能知晓上游水势如何,年景丰歉。

“有了黄河才有了人,有了人就有了渠,有了渠才有了文明。”杨新才说。

自秦始,大将蒙恬率30万大军北击匈奴,“迁北河渝中三万家”,分配田地,居民屯垦,拉开引黄灌溉序幕;

汉代,银川平原的河东、河西灌区初见雏形。50万亩耕地,使得北部边疆“谷稼殷实,盐产富饶,牛羊衔尾,牛羊塞道”;

唐代,干渠南北贯通,灌溉面积超过万亩,造就了“兵食完富”“水木万家”的“塞上江南”;

西夏时期,中国第一部少数民族成文法典《天盛改旧新定律令》,涉及水利管理方面的法律条文达40多条;

清代,宁夏引黄灌区面积接近万亩。康熙帝远征噶尔丹时,“亲巡农野,视渠流灌溉”,面对千里沃土,以诗赋情:“汤汤南去劳疏筑,唯此分渠利赖多”……

杨新才总结:“乱世毁渠,盛世修渠。百姓的富足日子,跟太平盛世紧密联系。”

灌区发展,渠工技术日益精进,成就了“塞上江南”的富庶和美名。

每年春灌,83岁的董天成一定要到唐徕渠闸口去瞅一眼。自15岁接了叔父的班,这条渠,这片灌区,倾注了他近50年的心血。“在灌溉开发的同时,宁夏人积累了丰富的治水、用水、管水经验,‘激河疏浚’‘筑坝引水’‘草土围堰’等技术,都是古人利用宁夏平原南高北低形成适度坡降的特点,创新实践出来的。”

一些技术和方法,在新中国成立之初也发挥过巨大的作用,“青铜峡水利枢纽工程建成之前,灌溉期黄河每年都会决口。如果决口不大,就用小一点的埽堵住,如果水深10米左右,就需要大埽。”董老说的埽,就是流传千年的“草土围堰”技术。

“万顷腴田凭灌溉,千家禾黍足耕锄。”古人曾经畅想未来,但是想象力再丰富,在看到今日的宁夏川时,恐怕也会词穷。

从9月中旬开始,20天的时间里,记者走吴忠,探中卫,访银川。站在雄伟的青铜峡水利枢纽工程上,看到东西总干渠将黄河水缓缓分流,为秦渠、汉渠等各干渠分水;漫步黄河岸边,看到千年前的羚羊寿渠仍然屹立在岸边,浸润着10万亩良田;沿着唐徕渠、秦渠、汉渠探水,惊叹古老的水利工程如何“愈老弥坚”……

从50年代至70年代,当地分别对旧渠进行了大规模扩建改造,裁并扶农、太平、昌滂等旧渠,新开跃进渠、西干渠、东干渠等支干渠。宁夏引黄灌区总面积达到万亩,灌区内有25条干渠,数不清的支渠毛渠、排水沟渠,四通八达。

年蒸发量毫米以上,降水量却不到毫米——在青铜峡市大坝镇韦桥村,77岁的韦焕章老人记忆里,却极少见过人受饿肚子的罪。“祖辈自明代搬迁至此,世代受着唐徕渠的恩惠。”韦焕章笑言,“咱村的地,抓一把土能捏出油来!”

从韦桥村步行到唐徕渠,不足米,虽然经过改造和扩建,此唐徕已非彼唐徕,但是渠声依旧:多亩地不算多,却能长出优质的水稻,让多人的韦桥村奔小康。

更让韦焕章开心的是,青铜峡市将在此打造“汉唐古渠第一村”,做大文化产业。今年春季放水,根据老人们回忆整理出来的“喜牛舞”,吸引了不少城里人来观看。桃花节、播谷节、摸鱼节……看到城里人喜欢,已近耄耋的韦焕章“聊发少年狂”,准备开个农家乐大干一场。

润泽万民

35年前,西海固大山里的村民景生庭迫于生计移民灌区,一家人的命运由此改变。“以川济山,山川共济,没有引黄灌溉区,就没有百万移民出大山的好机遇”

穿过宁夏北部广袤平原,进入中部干旱带,干旱带南部便是西海固。靠着引黄灌区,就是“塞北江南”;如果不挨着,那就只能“苦甲天下”。

老天爷不给好脸色,那就只能求助母亲河!

9月25日入夜,中卫市沙坡头区金沙村,北干渠已经停止灌溉供水,但是几条支渠仍然水声潺潺。风儿轻起,起伏的稻浪声和着水声,犹如一首动人的小夜曲。景生庭站在田埂上,贪婪地吸着气,扑鼻的稻香,蕴含着丰收的气息。

35年前,景生庭用全家的未来“赌了一把”。

年,住在海原县大山里的景生庭决定自发移民,告别看天吃饭的日子。“亩地都养不活咱家八口人,你下去开荒,能有活路?”不出意外,全家都投了反对票。

33岁的景生庭不管不顾,最终定居金沙村。可那时的金沙村,虽然有渠,却没有排水沟,每年黄河水带来的泥沙能够堆积4厘米厚的肥土,却不能排水,浇过的地一个月就会泛起盐碱,寸草不生。

景生庭没有办法,只能不断往高处种,一亩地收不到斤粮食,一家人还是填不饱肚子,家里穷得叮当响,“老大10岁前,都是光着屁股的,冬天冻得不敢出门。”景生庭紧抿双唇,不愿再多说。

年,政府开渠挖沟,地活了,人也活了。景生庭学会了种水稻,第二年不仅留够了口粮,还卖了0元钱。景生庭第一件事,就是给每个娃娃做了一身新衣裳。

年,生态移民搬迁,只有10来户人家的金沙村,迎来了海原县户人。看着移民们惶惑的面孔,已经是村支书的老景给大家打气:“大家放手搬,这里有渠有水,好好干就能好好活。”

年,金沙村人均收入达到元。

渠和水,改变了一家人的命运;渠和水,滋养了一个村;渠和水,还能孕育出一座城。

银川向西40余公里,过去的戈壁荒漠,如今长出来一座小城,名曰闽宁镇。

整齐划一的小院,宽敞的马路,气派的学校,热闹的商铺。漫步闽宁镇,你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一个“天上不飞鸟、地上不长草”的地方。

年,闽宁村吊庄移民工程正式开工,当时的条件非常差,第一批搬迁来的住户,只能搭窝棚。很多人来了,摇摇头便离开。

西吉县红太村的谢兴昌却留了下来,理由很单纯:“当时在附近的农场,我看到了成熟的玉米,长势特别好,我还掰下几根带回老家。”

这几根玉米,不仅坚定了老谢的决心,还让他把10户人家引下了山。

第一年的新年,谢兴昌带着孩子们在空旷的戈壁滩上,听火车的汽笛声,并许下诺言:“一定要过上好日子!”

“渠水自流,种啥活啥!”过去一亩地撒下60斤种子有时竟然收不到50斤粮食;如今不到10亩地,老谢却活得滋润,从种玉米、小麦,再到种枸杞、酿酒葡萄,收入翻着番往上涨。

闽宁镇外,远眺贺兰山脚,是上万亩酿酒葡萄园,这里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好的酿酒葡萄产地之一。20多年来,闽宁镇从一个小小的贫困移民村,发展成为6万多人的“江南小镇”,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由年的不足元增加到年的元。

“以川济山,山川共济,没有引黄灌溉区,就没有百万移民出大山的好机遇。”宁夏扶贫办移民处相关负责人感慨,自80年代开始,余万人从不适宜生存的西海固搬迁,大部分人在有着黄河自流灌溉的川区安家落户,坐上了奔向美好生活的“动车组”。

“如果说,黄河古灌区代表着历史的辉煌,那么扬黄灌溉,就是当代中国的引黄传奇!”10月10日,宁夏水利博物馆,从沙盘上俯瞰宁夏川,绿色的干渠线四通八达,滋润着卫宁平原和银川平原。这时,自治区水利厅申遗筹备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负责人刘建勇,指着中南部的一条绿线,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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