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沙坡头,农家建在沙漠中,果蔬种在沙坡

驾车离开青铜峡向中卫沙坡头进发。

沙坡头位于腾格里沙漠东南端。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内蒙古包头到甘肃兰州的包兰铁路数次穿越沙漠,为了不让风沙掩埋了铁路,工程技术人员想了很多方法治理风沙,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举世闻名。同时还知道这里是中国第一个沙漠自然生态保护区。而我走公路经甘肃去新疆,中卫又是必经之地。

草格防沙,缚住黄龙,守卫家园

这一路开始越走越荒凉,路边山坡上的植被越来越稀疏,村庄也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小,鲜见农田,少见牧人,只有西北地区特有的长路起伏、延伸,荒山被流水和疾风冲刷侵蚀的满脸沧桑,从远山延伸出的河床除了砾石,看不到一点水迹。此时最美的风景便只有那高天流云了,大团大团的,不甚高,或憨态可掬、或面目狰狞、或翘首弄姿、或故作深沉,蓝天和荒原成了它们的舞台。

长路漫漫,高天流云

透过云缝的光芒在荒原上追逐云的影子,驾车欢快的加入这竞赛,又不时的停车拍下这天地间上演的快乐游戏。追着追着,有羊群加入这游戏了,大羊们在几乎没有草的山坡上低头觅食,小羊儿们则在云影中嬉戏,有牧人远远的用土块警告它们不要跑到公路上来。

羊多草少,过度放牧

远远看到低洼处好像有圆圆的东西分布在稀稀落落的赭色土地中,车到跟前,哇塞,成片的西瓜,跟我们东部沿海的瓜田完全不同。东部沿海的瓜田藤叶繁茂,西瓜大都掩在里面,远看不见,甚至近看也要仔细才能瞧到,不得不顺藤摸瓜。而这里的瓜田,藤叶稀疏,却连着两个甚至数个大大的西瓜,这不是“小马拉大车”吗?可这西瓜阵就摆在眼前,又容不得不信,难道这就是“光照强、昼夜温差大、生长期长”的独特效果?西瓜是需水量较大的作物,水又从何来?

瓜田片片丰收的喜悦

其实啊,这西北地区虽然降水少,但毕竟每年还是有两三百毫米降水的,况且这降水正好又集中在农作物生长的旺盛期,可以稍微缓解旱情,同时这降水除了蒸发之外,径流又被人们收集库存,或者下渗成为地下水,可以打井抽取浇灌农作物。另外有条件的地方还能修渠引来高山的冰雪融水或者是黄河等河流水补充。而且瓜农们还覆盖塑料地膜减少水分蒸发,利用滴灌设备让每一滴水都发挥最大作用。

宁夏硒砂瓜

人们还在瓜田铺上富含硒元素的小石子,白天覆盖地表,减少蒸发,晚上气温下降,空气中的水汽在石块上凝结又能补充水分,且增加了昼夜温差,西瓜不仅格外甜,硒元素含量相对也高,成为驰名世界的宁夏硒砂瓜。

因此在后面的一路上,几乎就是一片瓜的海洋,农民把西瓜等装在网兜中一路摆开售卖,而路边地方政府设置的广告牌是:戈壁西瓜,中卫硒砂瓜。真想停车尝一尝,这一天还没吃饭呢,于是在一处修路的地方停车,一年轻瓜农热情相迎,定睛一看,他开一辆三轮车,只剩大小不一的六个西瓜,还有一袋子像哈密瓜。

瓜农收瓜

这位兄弟说:我们这里早就不种哈密瓜了,现在都种香蜜瓜,更好吃,30元一袋,十来个。聊了一会儿天,问他西瓜如何浇水等等,除了刚才介绍的之外,兄弟说他也经常用三轮车拉水过来浇。如果买一袋子香蜜瓜放在车上,显然我吃不了,最后谈妥买两个西瓜,大的10元,小的五元。我刚买完,又来两辆辽宁的车,一阵侃价,剩下的都卖给他们,兄弟乐呵呵地驾车走了。

上车切开小瓜,擦干净手,左手开车右手抓着吃,果然甜美无比,又解渴又垫饥,干脆停车呼哧呼哧啃光光。车至中宁,路边连片的枸杞红彤彤的一片,估计是怕鸟儿啄食,好多地方都用网罩着。更加令人喜悦的是,终于见到了典型的西北民居--夯土平顶屋。

防鸟儿啄食的网西北民居平顶屋

在这干旱少雨的西北,许多民居都是就地取材夯土建房,因为无需担心长长的雨季,屋顶也都是平的,便于晾晒农产品。在一处农村,虽然不是平顶的房屋,但都架着太阳能热水器、太阳能发电装置,呈现出另一番西北新农村的特色。一路看来一路拍,一心多用,终于在一个该左拐的路口,顺着高速直行了,当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无法转弯,一口气顺着两侧肥田沃土,玉米连片的高速公路驶出一百多公里,差点奔了六盘山而去。终于到一出口调头再返回,这来回一折腾,将近三百公里的路程,三个多小时就这么浪费了。

西北民居

不过也好,又见识了一番路右边的景致。返回的时候看到卖瓜的小伙儿,新拉回的一车瓜又没剩几个了,减速鸣笛庆贺。

终于开上了去中卫的公路,下起了太阳雨,噼里啪啦的大雨滴落到公路上,一会儿便热气腾腾的蒸发起来,雾气散去,车也驶出了云雨区,有鸟儿飞过,减速不及,“砰”的一声,心中不禁默念“罪过,罪过”。稍稍放慢车速,舒缓心情,打开音乐,听着平凡之路,向前走,就这么走……

经过一片片的荒漠、路过一个个绿洲中的小村庄,欣赏了众多小村庄中的清真寺之后,终于路边柳树多起来,黄河又过来相伴了。远远的看到中卫市区高楼林立,完全是一座现代的新城景观,郊区如青铜峡市一般,公路宽敞、绿树浓荫,黄河水浩浩荡荡,城区一侧则湿地连片,水库清澈,人们或者开车、或骑摩托车、或蹬自行车而来,在绿茵里席地而坐,哪能相信刚才我还在荒漠里狂奔。绿油油的稻田和玉米地再次提醒我,这里不仅是“塞上江南”,更是赛过江南。因为有黄河,这里号称“沙漠水城”。

沙漠水城的城郊

停车,给玉米地拍照,给稻田拍照,给水稻来张写真,蹲下来嗅嗅西北水田的气息,不能总是在车上匆匆路过,而要实实在在的来过。

从中卫继续逆黄河流向行15公里,开上一长长的坡,风大了,天黄了,空气有股尘土味,一边是苍凉的香山,一边是浩瀚的沙漠,中间滔滔黄河,正夕阳西下,沙坡头到了……

在农家小院宿下,房前是沙地上种植的葡萄、苹果、大枣等,房后开窗便是数米高的沙丘。要了一盆西红柿汤、一盘炒鸡、一份凉拌茄子,边喝酒边和老者聊天。

沙地中的葡萄纸袋用来防沙、防鸟

问:大叔,这沙地也能种葡萄啊?

大叔:能啊,治沙以后,加点肥料就行了,以前这都是沙地呢,你住那间房就是沙地上盖的,房后就是沙漠”。

可不是吗,我吃饭的小桌前,就是沙漠,主人家小孩的玩具就是推土机、铁锨模型。

沙漠人家小孩的玩具

“大叔,这浇地的水是从黄河抽上来的吧?”

大叔:“不是,这里太高了,抽过来也太远,这都是打的井,十多米深,打开水泵就能浇地。”

原来果树和葡萄架下都埋着塑料管,重要地方都留着水龙头呢。除了水果蔬菜,笼子里养着兔子,院子里跑着鸡。苹果已经挂满枝头,葡萄包着纸袋,看上去也已经沉甸甸的了。

大叔挑选了一串,打开纸袋给我:“直接吃就行,干净呢。”

尝了尝,果然甘美。

“大叔,这包起来是为了防虫对吧?”

“是啊,是啊,也为了防沙,不然不干净,落上沙子也不太好吃,不包起来,鸟儿也会来吃哦。”

富庶的农村

饭后走了走,周边数十家这样的农家园,枣儿虽未成熟,已经散发清香,到屋后沙丘上赤脚散步,暖暖的,干脆躺下看星星,温柔的沙漠,倦意随之而来。

后半夜狂风大作,早起,却是一个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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